景忱派出去的暗卫回来好几个,正在跟他汇报:“豁口太大,非人力能堵上,现在还在泄洪,只能等水位下去后,才能出动人力堵口子。”
景忱点头,心里跟灌了铅一样沉重,这次是天灾也是人祸。
要不是他们阻止了第二波人,两个相近的豁口此刻应该连在一起了,下游遭受的洪水势头会更大。
总归还是起了些作用的,喻心握住他手转移了话题,由衷赞叹道:“邬旭泽是个好郡守,肯定是连夜赶到灾区的。”
景忱称是,陆信衡也欣慰起来,“得亏有邬旭泽在,而不是那个草包于自寅——我去忘了坑就是于自寅那个草包掘的,老子要上本参他,参他,管他奏本能不能送到皇帝那里去!”
喻心第一次听见陆信衡和楚飞舰一样骂娘,心情总算在阴霾中投进一丝光亮,抿嘴道:“陆公子,您一定很想我哥,您现在说话行为加走路姿势都像他,您确定您只是该娶青青,而不是娶我哥吗?我确定您最爱的明明是我哥,楚贱人。”
她这一串话跟绕口令似的,愣是把陆信衡雷了个外焦里嫩,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:“你,你…老子怎么能娶男人,你……”
景忱都跟着放松起来,捏捏喻心的鼻子说道:“我最爱你。”
喻心:“……”今儿是个好天气,朗朗乾坤青天白日。
陆信衡被麻的一个哆嗦,机械的跟上景忱的脚步在他后面絮絮叨叨:“弟弟我不管你最爱谁,你最爱楚贱人也行,但是这个于自寅,必须弄死为民除害,越早越好,越快越好!”
“你忘记姜鉴了?”景忱避开他,牵着喻心的手上车。
陆信衡愣了一瞬后喜笑颜开,拍一下头道:“瞧我这脑子,居然忘了姜鉴那里能递上话!”
他们很快进入徐库县境内,也很快马车就没法往前走了,只能下车。
没法走车不是因为道路泥泞,是道路都被水淹没了,想往前方走,就得从半山腰绕行。
除了道路外,被淹没的还有农田农舍,低矮的树丛,天地之间整一个混沌汤,充斥着灰暗的色调,引得视觉和心情双重不适。
景忱第一个下车,抬脚进入那泥汤当中,他要下去看看,这里地势相对下游来说还算高的,肯定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,居然看上去也如此凄凉,那最下游地势最低的地方呢?不敢想象。
他身先士卒,众人一看也都咬牙下去了,周边都被洪水淹没,想视察民情只能淌水过去。
远处飘来一个白色漂浮物,近了一看是头已经死了的白花猪,肥胖的猪身随着水流一上一下的,也没人管。
人应该都自顾不暇了,哪里还顾得上牲畜啊。
又走了一阵,居然遇见一只黑狗在拼命狗刨,擦肩而过时才看明白,那狗在追一个泡大的白面馒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