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已经高升,略带有温度的风拂过。
岳国皇城宫门口,林妙宣与赵临安并肩而立,对面的王奉忠含着满脸的笑意开口。
“奴婢派了马车,送林姑娘回府,并加上宣旨的内官跟随。”
“想必,现在林府的林大人已经得到了消息,正等着林姑娘回去呢。”
林妙宣微微福身,对王奉忠谢说:“小女多谢奉忠大监好意。”
王奉忠笑着说:“林姑娘,哦不,长乐县主客气了,奴婢可当不起您一声谢。”
“这是您该得的福气,是太后与陛下的好意。”
林妙宣再次向王奉忠福身,笑脸盈盈。
王奉忠又看向了一旁的赵临安,语气不变地说:“赵将军,奴婢已经把您的骏马牵来了,若赵将军再有其他事宜,奴婢再给您派辆马车?”
“马车不必了,太后让本将军护送长乐县主回府,骑马就够了。”
“是,若赵将军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,尽管叫奴婢,奴婢必定全力达成。”
赵临安微微拱手,权当是拜别,说:“奉忠大监客气了,大监侍奉陛下已经是劳心劳力了,本将军一身轻便,没有什么好吩咐的。”
“既如此,奴婢就不耽误二位的时间了。”
三人行礼后,林妙宣坐上了马车,赵临安骑上了骏马,王奉忠于宫门口俯身送别。
马车悠悠地走着,从并无人迹的宫门,向人间烟火之处走去。
王奉忠看着这背影,原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朦胧。
旁边的一个小内官平怀,见王奉忠良久站立没有动作,只一手拿着拂尘,一手虚虚地摸了一下头顶的云朵发簪。
平怀不明就里,心想着:这奉忠大监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,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得紧。
但是这么长久得站着也不是办法,万一陛下问起为何大监还没有回宫,那罪责定是要落到他这个刚调来的小内官身上了。
“大监……这时辰也不早了……”
听见了身后人的声音,王奉忠轻轻叹了一口气,缓缓地抬起头来,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。
“今天,没有云朵。”
王奉忠的声音不似平时的尖锐,有些历经沧海的沧桑。
平怀抬头望了望天,湛蓝色蒙着些若有似无的白纱,确实是个晴朗的好天气。
“是啊,今儿这天,晴得真好,入春以来,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么好的天儿了。”
王奉忠动作不变,又是缓缓地说:“是啊,好长时间了。”
应有十几年了吧……
“这天,没有云,果然难看极了。”
“还是有了云朵才好看。”
“毕竟,暴雨将至了……”
王奉忠说完,一挥拂尘,就转身回了宫里。
平怀赶紧跟上,心里却在疑惑,又抬头悄悄地看了一下依旧晴好的天,不明白这样好的天气,奉忠大监从何看出来暴雨将至的预兆。
还说了这么一大堆没关联的话。
此时坐在马车里的林妙宣对天气可不感兴趣,她在思考着怎么和马车外的赵临安说话。
林妙宣轻咳一声,撩起马车的帘子,想要张口去叫赵临安。
结果帘子刚起,林妙宣就看见了车窗外的一匹骏马,和骑在马上的男子。
啧,长腿直腰,这要是随便换一身行头都能惹来洛城的女子沿街抛香包了。
只穿黑色劲装有些太可惜了。
作为一个卖饰品又能做衣服的,林妙宣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。
赵临安看林妙宣一手撩起了车窗帘子,一手攀在车窗边上,手指白皙细长,指尖儿稍尖微红。
这手果然跟人一样,看着纤细娇弱得很。
“怎的?”赵临安问。
林妙宣以为赵临安骑马在前面,一下看见赵临安就一直跟在她的马车旁边有些愣神。
现在听见赵临安的声音,林妙宣的眼神有些飘忽,她该怎么开口呢?
“赵将军,小女可以自行回府,赵将军不用这般费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