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洛不吭声了,躺平任嘲,您老扎吧。
否则,指不定从他老人家嘴里又蹦出什么“小道消息”来。
秦太医虽然年老眼花,可扎起针来相当利落,没费多大功夫,林洛那只脚就被扎成了刺猬。
小花与小桃已经睡的不醒人事了,林洛没喊醒她二人,是一个老嬷嬷给秦太医沏的茶。
施针得施小半个时辰,照着秦太医这困的程度,恐怕捱不过去,大过节怪不好意思的,林洛正欲让秦太医回府,他老人家不信她会扎针,总该相信她会拔针吧?
拔针没什么技术难度,拔出来不就得了。
然而她尚未开口,一抬头,就见秦太医已在座椅上点头如捣蒜了。
“秦太医?”林洛轻轻唤了一声。
秦太医立马惊醒。
“我自己会拔针,您老回府歇息吧?”
秦太医努力睁了睁眼:“施针过后,还需用药油佐以按摩,活血消肿。”
林洛:“哦。”
过了片刻,秦太医又开始点头。
林洛便让老嬷嬷带秦太医去客房暂且歇息,这回秦太医没拒绝,只是告诉萧子途到点后喊他起来拔针。
许是被秦太医传染了,秦太医一走,林洛也有了几分困意,她歪着身子靠着墙,像一只犯困的猫,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。
萧子途将枕头给她靠在身后:“若困了,你也眯会,不用惦记,我来拔针。”
林洛半睁着眼睛,就看见他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,并小心翼翼错开她那只脚。
是有些困倦,但她不想睡,一年就过这么一个春节,紧珍惜慢珍惜,一晃眼也就过去了,她要睁眼到天明。再说了,萧子途这么守着她,她也睡不着……
林洛摇了摇头,开始叽里咕噜讲起从前的趣事,从过年襄州的习俗讲到生活的点点滴滴,讲小九离开后的七年,她都做了些什么,还讲到“成材书院”,讲到了她小排村的学生们。
“成材书院”里有男学生也有女学生,林洛并没有把男学生与女学生分开两个教室来授课,每个教室都有男有女,只是座位会分开。
招收女学生这一举动本身就够出格,还把大量的男学生与女学生混在一起,这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满,有好事者甚至告到了里正。
这个好事者就有牛二,牛二对林湘把他推下河一事怀恨在心,他不仅告到了里正,还告到了襄州县衙。
县衙传唤之时,林洛还正在曹府私塾上课。
曹文险些没从座位上跌下去,他这个爹能不能靠点谱,屁大点事非要传人去问话。
一惯迂腐的庄老学究气呼呼不放人,翘着胡子对衙吏喝道:“自古有禁止女子上学堂的律法吗?有禁止男女不得同一学堂读书的律令吗?若说男女在同一学堂读书是道德败坏,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,是不是皆道德败坏呀?如此说来,是不是需要朝堂下令,男女分时辰上街才行啊?”
衙吏被数落的灰溜溜跑回县衙。
曹县令虽说也觉得大规模招生女学生有些欠妥,毕竟大多数人家是单独请夫子上府给府里女眷教授,府里女眷很少与外男一同读书,但林洛毕竟不是旁人。
听闻衙吏所述庄学究之言,于是曹县令二话不说将牛二赶出了县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