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”李简坐不住了,一剪子蹦了起来,“月支城有多难打,为拿下月支城,我家侯爷十几日没合眼,身上的箭伤……”
萧子途一个眼神递过去,李简立马闭了嘴。
李简愤愤叹口气,当初他们被一纸急召召回京城之时,萧子途身上还带着打月支城留下的箭伤,一路快马加鞭,路途中伤口几度崩开。
辛苦打下的城池到手还没捂热就又被夺了回去,实在是气的牙痒,若侯爷一直在军营坐镇,怎会发生此等事!
“军无统帅乃大忌,调度配合必定出问题。”李景铖眉尖蹙起,沉重道,“月支城是通往西域各国的重要城池,可惜了。”
萧子途:“算算时日,五殿下率军应当已经赶到玄策营了吧,接下来既有皇子坐镇又有增派援军,拭目以待,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。”
“或许……”萧子途回头看了李景铖一眼,“或许咱们这个五殿下能还大梁一个平安盛世呢。”
李景铖冷哼一声:“他最好能打了胜仗!”
家仇国恨面前,握紧拳头一致对外,李景铖是真心希望李景修凯旋而归。
萧子途淡淡笑了笑,将茶盏递给李景铖:“那届时,你还怎么与他争?”
李简一口茶喷了出来,捂着嘴咳了个天翻地覆。
李景铖接过茶盏,日色正好,阳光倾泄而入,映的他脸色愈发的白,他白晳的手指顿了顿:“若,若他真是一个明主,能让大梁百姓安乐,不争又有何妨。”
“不争?”萧子途猝然眉眼压紧。
三殿下性子到底还是优柔仁慈了一些,时至今日他还想着不争不抢。
萧子途面对着太阳,闭了眼又缓缓睁开:“将终归是将,只为谋一己私利的将是做不了天子的。”
李景铖猛地抬头。
“五殿下充其量只有将才。”萧子途缓缓说道,“其实鬼面刺客的剑法我曾经见识过,一年前交过手。”
李简不明白侯爷为什么突然又提到鬼面刺客,眼圈倏地睁大两圈,话都说不利嗦了:“见、见过?”
他如今这半瞎子模样全拜鬼面刺客所赐,但凡让他逮到同伙,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。
李景铖显然也不知二者之间有何关联,但他更为疑惑的是萧子途一年前竟与鬼面刺客交过手,一年前萧子途不在京城,而是在西北大漠。
“去年,我率五千精兵偷袭北疆,将北疆七皇子阿克图击落马下,从其身上掉落一枚朱砂印章,众所周知印章乃中原之物,北疆没有此等物件,此印章是一枚闲章,雕刻工法属于皇家工匠雕刻,只可惜镌刻之字被磨掉。”
萧子途目光看向窗外:“后来返回北漠大营,我夜半巡察时分,数名北疆死士瞅准时机潜入我营账将那枚印章抢了回去。”
李简当时受伤,呆在玄策营,并未跟随去北漠大营,故而不知情,他忍不住插嘴道:“他们好大的胆子,敢潜入我北漠大营,那些北疆死士难道是鬼面刺客?”
萧子途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,眸里的情绪叫人看不分明。
他收回目光,睫下的阴影跟着动了动:“他们身着普通士兵铠甲,却武功高强,所用兵器也正是软剑,图雅公主遇刺那日,我与鬼面刺客交手,隐约觉得那般诡谲的剑法在哪里见过,后来细细思索,方想起此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