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铖颇为震撼:“如此说来,刺杀图雅公主挑起我大梁与乌赖国之间嫌隙的竟是北漠蛮族?”
萧子途缓缓点了点头。
李景铖眸光愈来愈深,苍白的脸色那抹血色褪去,更加白透。
他怔了片刻,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:“怪不得北漠诸部落派出大使出京意图与大梁修好,北漠一十二族内讧不断,在此事上竟能达成一致意见,而且他们出使京城的时机又刚刚凑巧,不远千里于正月期间便来到我大梁,细细想来,一切皆早有预谋。”
李简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他用力按了按“嗡嗡”作响的额头怒道:“北漠蛮族果然狡诈!如此说来,咱们大梁岂不中了他的奸计!他们这是借鹬蚌相争,想得渔翁之利啊?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简琢磨片刻,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,“我怎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呢,乌赖国公主遇刺之后,城门封锁,消息插翅难飞,北漠如何得知他们的人遇刺得手呢?若他们不知情,断然不然冒然出使京城,太过奇怪,还有乌赖国也一样,图雅公主遇刺的消息又是如何传到乌赖国的?”
李简百思不得其解,突然一拍脑袋:“难道……?”
难道什么,他没敢说,及时闭了嘴。
李景铖眯起眼睛看向李简:“你是想说,难道有人里外通敌?”
从前他与萧子途探讨此事之时,就猜到过有图雅公主遇刺可能出自北漠人的手笔,只是当时只是猜测而已,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没有。
并且他们猜到,若此事真是北漠人干的,那么必定有内鬼,否则,京城封锁,在全城封锁的前提下搜几个刺客不可能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分毫,若北漠人果真有通天彻敌之能,那么皇宫危矣,由此死的不可能只是集市上手无寸铁的百姓,而是大梁的皇帝了。
他们既然打不入皇宫大内,说明他们没有通天彻敌之能,反向说明有内部人在策应他们。
而他们大张旗鼓杀集市上的百姓,也正是为了进一步嫁祸以扩大事态,为进一步挑起大梁与乌赖国之间的矛盾。
李简没敢吱声,也没敢点头,抹了一把额头的汗。
话说他有些恍惚。
李景铖又看向萧子途:“方才你说,北疆七皇子阿克图有一方我大梁皇家工匠雕刻的印章?”
北疆属于北漠十二部落中的实力最为强劲的一支,北漠分为十二族部落,每一族部落各自为政,却因为同属同一种族,既内讧又一致对外。
“没错。”萧子途回道。
“不可能!”李景铖厉喝道,“我太皇祖父死于北疆铁骑,我大梁皇室怎可能与北疆皇族有来往!定是那北疆蛮人捡到的。”
李景铖由于情绪激动,突然猛咳了几声,捏着茶盏的指节青筋暴起。
萧子途目光扫过李景铖愈发苍白的脸色,没吭声。
其实李景铖心知肚明,蛮族人要那一方小小的印章有何用,能将那枚印章戴在身上的想必是重要之物,故而,那北疆七皇子必定与印章主人有某种关系。
屋内愈静。
半晌后,李景铖蓦地起身:“我即刻进宫禀明父皇。”
萧子途蓦地喝道:“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