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茸茸的大脑袋埋在她的颈窝,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:“我一直在等你着人去唤我。”
她轻笑,却不由分说地将人推开了:“好让旁人都知晓我善妒?”
苏鸣舟闷闷地瞪了她一眼,若不是寒寒让他去吃坐坐,他才不会去。
她当然知道,她没资格不高兴,但总是心中闷闷的而已。
“步惊山想杀了步华嫣,好送其他女儿进太子府,而刘明鉴是默许的。”
说起正事,苏鸣舟将她拉进了怀中,紧紧地抱着:“太子良娣虽不是很受宠,但到底是诞下皇长孙的功臣,步惊山何苦多此一举?”
“我着人传讯给了步家人,母子平安,明日赏赐到了,步华嫣的处境合该好一些。”
“为什么帮她?难道因为血脉相连?”
无非就是想问,为何都是亲姐妹,对待却是云泥之别嘛。
“有些人是上辈子欠着的,得还,有些人是上辈子有仇的,得报。”
耳垂被一团温热湿软包围,很快暴露在空气中。
“寒寒上辈子可是欠了我的,今生才对我这般好。”
何止是上辈子欠了你的,这辈子也还欠着。
翌日,晨光晴好。
“摆饭,一并用吧。”她难得地唤住了崔静姝,毕竟有些话是时候好生谈一谈了。
很简单的清粥小菜,只是步轻寒被苏鸣舟盯着日日都要用一碗牛乳燕窝。
“呕!”崔静姝掩口,眉头紧锁。
她心都凉了,抬手打发了下人,不由分说地扣住了手腕。
苏鸣舟本来懒得管这种出人多作怪的事,多半就是要诬陷主屋的饭菜不干净。
“喜脉,两月有余,当不是王爷的才对。”
腹中之子是何人的,三人心知肚明。
崔静姝即刻跪在苏鸣舟的脚边:“王爷我…”
苏鸣舟浑不在意:“但凭王妃做主便是。”
“是个小生命,且不论生父是何人,你是她的母亲…”
“我不要,王妃求您帮我除掉这个孽种。”
孽种。这是母亲说出来的话啊!
‘她是怪物,她不是我的女儿。’
这一刻,她在崔静姝的脸上看到了李氏的模样。
“你且回去想想清楚,这个孩子与你骨血相容,除掉他,对你的身子百害无一利。”
苏鸣舟注意到了她的细微变化,小心地拥住她。
“你是不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?”
她有些疲惫地以额头抵着他的肩头:“反正孩子不是你的,只是觉得那是一条小生命而已,且你不能爱她,这个孩子会是她余生的倚仗,但对你不公平。”
“如果孩子是我的呢…”本是一句戏谑调笑罢了,怀中人却蓦然一僵,转瞬即逝。
“你的孩子更是小生命了。”
步轻寒一袭素色衣衫,踏上了马车。
前后不过一刻钟,却与另一个人擦肩而过了。
步照堂昨夜下值直接去了太子府,今儿还未回府换下侍卫服又被唤来了庆侯府,满身狼狈。
“崔静姝有孕,两月有余了,寒寒亲手诊的,若是当日,她并不是…那就不是你的。”
步照堂今生是个亲缘淡薄的人,当日他说可以拔剑相助,是真心的,因为整个步家值得他动容的只有寒儿和幼妹。
苏鸣舟给他选择了,若他说崔静姝当日非完璧,便与她无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