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安歌走到内室,坐到床侧,轻轻握住了萧言祁未受伤的那只手。
她看向他被纱布包裹的胸膛,看向他被布条缠绕的手掌,看着他惨白的脸色,她的心一阵阵绞痛,通红的眼眶又止不住流下泪水。
许安歌心疼不已,同时也很自责,要是她当时离吕渊远一点,可能就不会反应不及,或者她察觉出端倪,不让吕渊站起来,可能他就不会拼死行刺,再者自己武功高强,应该早点躲开的,这样萧言祁也不必为她挨下这一剑了。
都怪自己,许安歌喉咙酸涩难受,泣不成声。
也不知哭了多久,她的脸上布满泪痕,眼睛里暗淡无光,似一口枯井,干涸了水源。
明亮的烛光下,萧言祁的侧脸如峰峦起伏,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层厚厚的阴影,虽然不比什么男主容颜绝色,但就正正好,长成了许安歌喜欢的样子。
许安歌轻抚他的脸颊,指尖慢慢划过他的眉睫,“我一直以为,我不喜欢你。”
又或者说,她一直不敢承认,她早就喜欢上他了。
她每一次看到他深陷痛苦,眼中所流露出的情感,都不单只是同情,她每一次唤他阿祁,都是出自真心。她从一开始为了任务而讨好他,渐渐变成了由衷想要将他带离仇恨的苦海。
她动心了,在与萧言祁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。
许安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没有注意到萧言祁那只受伤的手轻微的动了动,随即又陷入平静。
“可是,你今天为我挡剑,我真的很难过,我好怕你死掉。”许安歌咬了咬嘴唇,“那时我就很清楚的知道,我不是害怕任务完成不了我无法复活,而是害怕你死了,我就没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“萧言祁,我喜欢你啊。”许安歌用十分笃定的语气,倾诉着这迟来许久才看清的真心。
萧言祁的寝居外,寒舟站在廊道中间,他的心同样高悬不安。
他身为公子的亲卫,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,他竟然没有及时保护好公子,还让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,他这亲卫真是太不称职了。
寒舟低垂着头,忽然觉得心里发酸,公子作为他失去母亲后唯一的亲人,可千万不能出事。
“寒舟,三哥怎么样了?”
寒舟耳畔突然传来温柔的女声,他抬头,看见萧又柔正朝自己走来,他方才一心担忧公子,都没注意到萧又柔的到来。
“回二小姐,大夫已经来过了,现下夫人正陪着公子。”寒舟恭敬行礼,依旧是一副冷漠疏离模样。
可萧又柔明明看到了他对三哥的担心,她知道,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内心冰冷无情的人。
“有嫂嫂陪着三哥,三哥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萧又柔拿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帕递给寒舟。
寒舟心中诧异,这不是自己之前被萧又柔误收的方帕吗?
只是上面多了一只展翅而飞的雄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