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几日里,南絮日日都会来右相府照料江礼,只不过不再翻墙,而是自正门而入。
她采购来了许多新鲜的食材,还为江礼购置了两身崭新的衣裳。江礼的情绪也似乎日渐好了起来,虽然依旧没什么精气神,但已能同她偶尔坐下来闲谈一番。
诗词歌赋对遣散忧思有些许帮助,南絮便搜罗来了一些近日京城的文人才子新作的诗篇,四处找着话题开解着江礼郁结的情绪。
又一日江礼突然主动提出要同她一起练字,她宽慰之余一口应下,言罢就为他研了磨,镇了纸。两人已经许久没有朝夕相处,但是在一起的时候,动作又是如此自然。
南絮起先是看着江礼写字,也许是因为境遇一落千丈,他的笔墨少了许多先前的洒脱率然,多了几分沉重和命不由己。
她正静静望着出神,江礼却突然停了笔直直看向了她:“你来写吧。”
南絮一愣,接过笔的时候还有些茫然。
但接都接下了,便也不再忸怩,她便提肘运笔,行云流水地留下了一排字,是时下脍炙人口的诗句。
最后一笔刚要收尾,江礼却冷不防开口道:“如今这般,倒像回到了当初你还在府上住着的日子。”
这一句话意味不明,南絮落笔的手一抖,一点浓墨渗进纸间,晕开了好大一片。
这一幅字算是毁了,她将废纸折了几折刚要扔进篓里,不经意间却瞥见了纸篓里先前被废弃的纸张,就算已经被揉的很旧了,还是能依稀看出上面重复着的同一个字。
“芍。”
她的名字。
南絮怔怔回望,却只看到了江礼离开的背影,轮廓疏离,她知道,这已经是逐客的意思。
……
“今日……圣女同右相一同写字,其余的似乎没有什么了。”
秋澈跪在地上,轻声说道。
面前坐着的正是楚亦庭,只见他手中端着一杯茶,茶香氤氲了他的眉目,叫人看不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,又在做些什么打算。
只是他面色十足淡然,就好像是丝毫不在意秋澈同他说了什么一般,还轻轻抿了一口,再抬头垂着眼睫,好像在思量着什么似的。
自打南絮去了江礼府上之后的每一天,秋澈都会偷偷跟随在她的左右,盯紧她,好知道她这些时日都在做些什么,随后再回到左相府,告诉楚亦庭南絮在右相府发生了什么。
只是每每秋澈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转达楚亦庭的时候,他似乎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,淡定的好像有些过了分,叫人觉得……他好像只是在盯紧一个玩物,并没有十分在意南絮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