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痴心妄想(2 / 2)

玉北卿坐在苍鸾背上,被风吹散的发丝犹如绸缎一样裹在他的身上,将怀中的女子抱在怀里,手轻颤的放在了她心口之上,用自己的本源替她愈合伤口,然而伤口已经无血。

从她伤口染上的血渍,在他素白的衣衫上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,旖旎的有些刺目。

“阿玉。”他轻轻的喊着她,语气中有一丝悲凄:“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
可无论他怎么唤着,怀中的女子都没有反应。此时,他蜷缩起来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那样,紧紧的搂住她逐渐冰凉的身体,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过,白皙手臂上的粉白伤痕。

那是蚀骨鞭带给她的伤痕,在九幽台他恨不得将她杀死,以解萦绕在心头的恶魇,可是如今他才明白过来,原来他根本就无法做到,即使自己深受折磨,也不想面对失去她的绝望。

阿玉,你可知道,我有多少次在玉虚宫外守着你,念着你,就连你每一次来息华殿,我也都知晓。

可是我又无法释然,你怎么能将我封印在那里,任由我被寒雪覆盖,对你一点点失去信心,又怎能把我们的过去都忘了,可我最恨的人是自己,为什么迟迟不能放下这份执念。

“别怕,我不会让你有事的……”玉北卿深深的望着怀中人,然后低下头,去吻她微凉的指尖,再抬眸时,眼底却覆着一层浅淡的笑意。

哀哀鸣起的苍鸾凤吟,响彻天穹,连数十里之外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,那如泣如诉的声音,仿佛是在呼唤着谁的魂灵归来。

云谷常年都在白雾的笼罩之下,犹如雾中的白日,朦胧却又清晰。

此时阳光明媚,远远眺望去可见灵鸟停在抬起的白皙皓腕上,那身形依稀可见是个男子,他站在满是繁花的古树前,晨曦自叶间倾洒,斑驳映在他的身上,仿佛披了一层花影重叠的纱。

远处是清澈见底的月湖,流云在波光粼粼中倒映着影子,柔风吹起宽袖,男子徐徐转过身,面容如初,只是白皙的脸隐隐有些透明,神色憔悴。

忽然忆起几万年前,那个女子也曾站在这里看着远方山峦,脸上绽着悦目笑颜,悠悠然对他说:“我看这里被白雾缭绕,和仙境一样,不如就叫它……云谷吧。”这一幕记忆分外清晰,那美丽的笑靥仿佛尚在眼前。

“阿玉,好像这几万年,什么都变了,可云谷却依然没变,我想它在等你回来。”玉北卿伸手点过灵鸟的脑袋,眼眸里仿佛漾开笑意:“你也该醒了对不对。”

像是极其喜爱这样轻柔的抚摸,灵鸟在他的手上飞停几回合,打着转的想要更多的宠爱。

此时此刻,明亮的朝阳变换成霞光,柔和落在躺在软塌的女子轮廓上,让她原本有些失色的脸看起来十分的莹润,睫毛轻轻的颤了颤,许久睁开了眼睛。

目光逐渐清明,意识到周身的异样,四周是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,鼻间**漾着香花的气息。然而她就是躺在这里,做了一个难以苏醒的梦吗?

微凝着眉头,扭头看向外面百花齐放的场面,突然想起了什么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,那里曾被同为狐族的红衣妖女用剑器刺穿过,可是在她探入自己的衣内时,发现那里的伤口不见了,而且就连身上其他伤痕也消失了。

“怎么回事,难道那个女人是我做梦幻想出来的?”

怎么也无法相信的按住脑袋,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又是关于那个黑发女子的梦境,可是她能够清晰的感应到,之前遇上她的事情真实发生过,对了,她叫什么……棠月?

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清醒几分,她不管这么多了,只想赶紧离开这里,然后去找阿陵,将自己安然无恙的消息告诉他。

然而在她刚准备下榻的时候,全身却传来酸软的感觉,四肢异常的麻痹和僵硬,好像很久没有动弹过,血液也变得不顺畅了。

“你昏睡了整整三个月,才刚醒过来,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。”清脆的女声传来,嗓音稚嫩的如孩童一般。

莲池玉揉了揉酸痛的双脚,抬头看向声音来源,竟是个穿着白衣的女童,脸上满是对她的不耐烦,好像在责怪她随意走动,麻烦了她前来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