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雨柔实在不舍,但不论她怎么劝,王守仁却仍很坚持,她不得不妥协,“那好吧,等爹身子好一些,城里医馆也经营顺利,我再派人来接爹入城。”
“雨柔......”
“五年前,雨柔跟沐沐若不是遇上爹,我们母女也许不在人间了,我视爹为真正的亲人,绝不能将您一人留在乡下地方。”
那一年她遇难逃离皇宫,抱着小娃娃生了重病,还惨遭一帮乞丐追逐,若不是遇上好心的王守仁救了她,为她医病,收留她跟沐沐,再以父女相称,来到这里,教她医术,她跟沐沐也许已消失在人世间。
王守仁眼眶一红,“时间过得真快,当年觉得你的眉目像极爹早年病逝的女儿,但如今,爹不这么想,你出落的绝对比我那女儿更美,在合理即使带了个孩子,追求者不少,一旦进城不知多少狂蜂浪蝶……”那里纨裤子弟不少,一些仗势欺人的皇亲贵族也不少,他想着想着,不由得忧心起来。
“我相信太子殿下为了活命,定会护我周全。”她还有这个自信。
王守仁仔细想了想,虽然放心,但也不忘多叮咛,一切小心。
已经决定好了,就必须去面对。
司马涯与冷钢等属下商讨后,王雨柔将以他养在宫外的小妾,同时也是冷钢妹妹身分入城,沐沐则成为两人的女儿,王守仁不愿同行,让司马涯松口气,这里虽是个小镇,但王守仁的神医名气太大,来求医的城里人氏不少,要掩饰他的身分着实不易。
至于王雨柔虽然有一张惹眼的出色容貌,但京城千娇百媚的美人何其多,一旦衣着装扮改了点,她的新身分不会是问题。
但她跟沐沐的离开,就得由王守仁对外宣称,王雨柔的丈夫辗转寻来,才知道那次水患,她的丈夫落水后并没有淹死,只是失忆忘了回家的路,如今急寻妻女,一家团圆回家去了。
由于司马涯身分特殊,他们尽可能的不在热闹的城镇落脚,多在乡野小村,在马车内眯一下或是餐风露宿更是常有的事,加上司马涯身上有伤,估计晚上便能入城。
好在一路春耕的田野风光、阡陌纵横,白鸟点缀其间,多少缓和了赶路之苦。
王雨柔这一路也展现极好的教养,她淡定自若,司马涯要与冷钢等人议事时,她便带着沐沐主动回避,移到另一辆马车。
司马涯成了沐沐的爹,他知道这是演戏,但沐沐不知道,单纯甜美的她相信了她是他不曾谋面的爹。
她喊得甜蜜,也会适时撒娇,但绝不粘人,一如她的娘亲,他有问,她才有答,他脾气容易上火,偏偏王雨柔总是慢吞吞,不疾不徐,知礼有所进退,掌握分寸,不擅自僭越,但也不知怎么的,他就气她这不咸不淡的可恨样子。
马车辘辘而行,他与她大多共处在一辆马车内,沐沐则另乘一辆马车,由处事较沉稳的段宇照顾。
这样的安排,一来是趁着空闲的时候,王雨柔必须为他下针,二来,自然是要两人培养感情,即使是一点点也行,别让外人感觉他们根本陌生非常,但王雨柔的慢郎中个性让司马涯老是气得牙痒痒的。
马车内,司马涯要雨柔靠着自个儿,要不,牵个手也成,她却摇头。
他气得额际都抽疼了,“等会就入城了,你可以勉强像女人点,像个跟心爱男子在一起的女人吗?”
她长睫低敛,她不是不愿配合,而是没有经验,这几日她总是回想着过去爹娘的相处,但她的爹娘是彼此相爱,一个眼神,就能感受到深情,要她对着司马涯含情脉脉,光想她就头皮发麻,整个人都要僵了。
“你总得试试,把我当成你爱的男人,或者,把我当成你的亡夫也成,你跟他生了沐沐,一定有某种情感。”他愈说愈火大,“你说过只要让沐沐同行,身分如何安排,你都无异议,不是?”
她咬着下唇,神情有些困窘,双颊浮现淡淡红晕,说易行难啊。
他狐疑的看着她,“你不会连跟你的男人怎么相处都忘了吧?”
他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?在二十年的岁月里,她不曾有过男人,偏偏她又说不得。
在她的长长沉默差点又要让他气到内伤时,她才艰涩编谎,“我丈夫与我生活时,日日忙着挣钱,我又很快怀孕生女,接着,他就在水患中死了,所以,我也不是很明白一个当妻子的该是什么样子……”她的确苦恼,“你三妻四妾,后宫美女如云,倒不如少爷来说说,少爷的妻妾又是什么样子?”
这时韩素素的摸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他突然勾起嘴角一笑,他倒很想看看雨柔进宫后,韩素素会不会吃醋?王雨柔连他这火爆汉子都敢面不改色的恶整,相信她也不会吃亏的。
但她比他想象中的更聪颖,立即声明,“我把丑话说在前,我只是假扮i的妾室,真正的身分是你的大夫,若是你的妻妾为了争风吃醋,欺了我跟沐沐,我的银针是不会认人的。”
“放心,我的女人都很好相处的,特别是她,特别的善良。”他闭眼想小憩了。
马车外的冷钢跟段宇听着,由车窗望向车里,见主子跟王雨柔面对面坐着,但一个沉静若老僧入定,一个合眼假寐,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