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王府。
大皇子卫弘睿正和幕僚袁几修夜谈,案上摊开一封密信。
袁几修低声道:“张维怀称病不出,太师府必有举动,怕是等不及要出手了。”
卫弘睿皱眉道:“他哪里藏得住,眼下是赶紧擦屁股,他和汤旺两个考官都是我暗中安排的,这二人真是蠢,连夜被人抄了家,也不知有多少尾巴被逮住。最可恨的是那个老顽固,没想到动作这么快!”
袁几修道:“端王殿下莫急,林孝扬虽动作迅捷,但动不了您一根汗毛。张维怀若真咬出殿下,您便推得一干二净,毕竟那些东西没有您署名,即便是书信往来,也能解释为科考寻常托请。”
卫弘睿道:“还是先生提醒得早,往来书信从不留实据,即便搜出片纸只字,也可辩作他人构陷。如今关键是稳住太师,让他出面压住势头。”
“殿下放心,此时魏太师恐怕比我们还着急,主考官刘承畴可是他的人。他岂容林孝扬查到自己头上?”袁几修掏出一张纸,“这是前几日我通知的人员名单,让他们把账户流水尽数销毁,往来银钱皆经旁户转手,确保无迹可寻。”
卫弘睿接过名单迅速扫过一眼:“还是先生动作快,这些人,一个都不能出事。”着把纸投入烛焰,火舌瞬间吞没字迹,化作片片灰蝶飞散。
他凝视着余烬,眸中寒光闪动:“转告张维怀和汤旺,倘若敢把我牵扯出来,他们的家人一个不留。”
“是!”
“还有,那个景王近况如何?”
“回殿下,景王近日闭门谢客,似在研习剑术。据探报,他府上之人,亦没有异常举动。”
“研习剑术?哼,到底是江湖草莽出来的。这样也好,只要他不搅局,便由他舞刀弄剑去。”
……
子夜,林孝扬睡得迷迷糊糊。
忽然窗户被撬开,一个黑衣蒙面人跃入室内,动作轻捷如猫。
林孝扬猛然睁眼,厉声道:“谁!”
黑衣人低声道:“大人且息声,我不会伤害您!”
林孝扬警觉地盯着来人,手已悄然握成拳。
黑衣人把一个包袱放在桌上,迅速解开,露出一叠账册。“大人,这是我从刘承畴府中窃出的真凭实据,足以证明他泄露考题并收受巨额贿赂,上面也有转移钱款的证据。”
林孝扬猛地起身,借着烛光下翻动账册,指尖微微发颤。
“刘承畴……”林孝扬打量着黑衣人,“你究竟是何人?为何能得到这些账册?”
黑衣人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我是一名江湖侠客,曾受一故人托付,要我将真相交予清正之人。”
黑衣人完,一个翻身跃出窗外,轻功迅疾,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林孝扬握紧账册,心中震撼不已,一夜无眠。
天未亮,他已伏案疾书,将账册中银钱往来与考生名录一一核对。这些数字如蛛网密布,竟牵出户部、吏部、礼部多个郎中。
随后,他令沈沉雁带人立即查封各涉案钱庄账目,调取三年内进出流水,果然证实了银钱流向与账册记录完全吻合。
翰林院和礼部留存的官员笔迹与账册上的签名逐一比对,笔迹鉴定确是刘承畴亲笔无疑。
林孝扬将证据层层封存,直赴宫门递本面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