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意指男子表面虽是来买丝的,心里可打着女子的主意,这句话,司马涯自是明白,但他却更困惑,“他天天来看病,图谋的就是你,你既知情,却愿为妾,难道真是中意他了?”
她又安静久久,久久,目光落到窗外的皎洁月色,让司马涯咬牙切齿,跟着看月亮,开始觉得找她谈话是个天大的错误后,她沉静的目光才转回他脸上。“他大爷无病却天天来看病,有钱多到如此挥霍,是他的自由,而我家中有老小要养,既给了时间,也替他把脉,给了补身药汤,也算银货两讫,你说对不对?”她从容自若的回答,“至于中意他一事?你更是多心了,雨柔只说愿意考虑,但考虑的是入城开医馆的事,可不包括当妾室一事,但我才说了‘我会考虑’,后半的话尚未出口,他就开心的离开。”
她以为他没看到那一幕?那男人还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,所以,根本是她又神游,停顿许久,后半的话迟迟没出口,莫怪那男子会误会了,不过,很奇怪的,司马涯发现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,“你真的想入城开医馆?”
她点头,她的想法很简单,一旦在城里开医馆,仗着高明医术,一定有机会替一些达官贵人看病,若是能交好,皇宫里的消息多少也能听到,她也才有机会让沐沐恢复她该有的身分。
“如果我可以帮你的忙,你可愿意随我入城,替我治病。”
她侧着脸,定定的看着他,“敢问阁下是谁,真有能力替雨柔开医馆?”
他笑道:“司马涯这个身份呢?足够你撑起场面了。”
王雨柔虽然已有准备,但听到他亲口承认,她还是难掩错愕。
难得,那双平静如湖的眼眸会透出情绪,但很快的又恢复沉静,想到他的身分仅让她有这么短时间的惊愕,他不禁大大的不满。
难道她不知当今朝堂上有三大派,虽然太后被软禁,可是她还是消息灵通,监视着东宫和皇帝的一举一动,而这个女人却只是惊讶一下下,又是一张平静无波的面容看着他?
“虽然不关雨柔的事,但国家大事的决断与执行,你身为当朝太子,竟忘却身上重责大任,远离皇城,让自己身陷危险?”她这一串话说得可不慢了。
他黑眸半谜的睨视着意态从容的她,“你是在指责我?”
“不敢,只是,这些年来,太后母家和其他支持皇上的人水火不容,只要是王朝百姓,皆有听闻,我每次入城都能听见一些好与不好的流言。”
她坦然直视他,接着道:“这全都说明了太子这个身份对凤朝王朝有多么重要,但太子似乎忘了这一点,让自己身陷险境,你中的狼蛛毒若无我爹以多种珍贵药材炼制的彩御丸,雨柔敢说,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“你!”他怒声咆哮,这女人是不是生来就是让他生气冒火的?
“太子的伤口方才结痂,切勿动怒,否则又得待上月余,才能入城。”她开口提醒。
他抿紧唇,暗暗的吐气儿,再次咬牙看着她,“王姑娘就别再说些让我动怒的话!”
她想了想,轻轻点头,干脆安静。
他一手抚着**的额际,告诉自己别生气、勿冒火,好好的跟她谈,“皇上登基以来,太后频频干政,还在朝廷培植势力,于京城内外安插耳目,我这一次受伤,绝对是被她掌握了行踪,才遭了她的道儿。”
“如今,我失踪,生死未卜肯定是那妖后让人传出去的,我得尽速返回宫中,不然,那妖妇不知怎么在皇宫内暗中使黑手。”
意思就是她为国为民,都该陪他回京。
王雨柔也明白,“好,我答应你,但不是只有我去,我爹跟沐沐也一起去。”
“这——”
“我去,他们也去,他们不能去,我就不去了。”
他抿紧薄唇,“要把你安排在我身边,秘密的替我治病已是难题,你还要他们跟着去?”
她深吸口气,站起身来,“你要怎么安排,雨柔要用什么身分待在你的身边,雨柔都没异议,但若不能照雨柔的要求,那就请另觅人选为你治病吧。”语毕,留针时间已到,她静静的抽出所有银针后,向他点个头,无视他冒火的黑眸,转身走人。
她知道他会妥协的,所以,离开这里势在必行,她离开南院后,直接去到父亲的房里,将她跟司马涯的对话转述给父亲听。
“你这么决定很好,他的确是个重要的人。”王守仁微微笑,“不过,爹年纪大了,这阵子觉得身子虚了些,一句适应了乡下的生活了。”这其实都是借口,事实是,此生他都不想再踏进京城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