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疑的种子,一旦种下,就会疯狂生长。
这是阳谋。
昆娜在用这种方式,逼迫他们必须依赖她提供的情报。
“把这份名单,发给相关部门。”谢靖尧果断下令,“告诉他们,有一群极度危险的国际雇佣兵入境,让他们做好准备。”
“是。”
“另外,”谢靖尧看向苏芜,“从现在开始,安安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安全屋。你和我的所有行程,全部取消。”
苏芜点了点头。
就在这时,谢靖尧的私人手机响了。
是谢家老宅打来的。
“靖尧,你和苏小姐现在马上回老宅一趟。”电话那头,是三叔公谢世渊身边管家的声音,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三叔公有要事相商。”
挂断电话,谢靖-尧和苏芜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问。
……
再次回到谢家老宅,气氛已经完全不同。
没有了晚宴时的客套与审查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。
书房里,只有三叔公谢世渊一个人。
他坐在那张黄花梨木的书桌后,没有看他们,目光一直落在一件东西上。
那是一张古旧的、用火漆封口的羊皮纸信封。信封的颜色已经泛黄,边缘有些破损,但中间那个用红色火漆烙下的印章,却依旧清晰。
那是一朵盛开的,黑色的鸢尾花。
和“园丁”签名旁的电子印章,一模一样。
“坐吧。”谢世渊终于抬起头,声音有些沙哑。
苏芜和谢靖尧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。
“这张照片,”谢世渊将祠堂里那张合影的复刻版推到他们面前,“你们已经看到了。”
“三叔公,德拉蒙德……”谢靖尧开口。
“他不是重点。”谢世渊打断了他,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那张羊皮纸信封,“重点是这个。”
他将信封推了过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苏芜问。
“一封邀请函。”谢世渊的眼神变得悠远,“一百年前,我的父亲,也就是你们的曾祖父,收到了这封信。信里,邀请他加入一个名为‘兄弟会’的组织。”
“兄弟会?”苏芜和谢靖尧同时感到了震惊。
“是的。一个由欧洲最古老的几个贵族家族、金融巨头和学者组成的秘密社团。”谢世渊缓缓说道,“他们的宗旨,是‘维护世界的秩序与平衡’。而‘黑鸢’,就是他们在二十世纪初,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全球金融格局,而创立的工具。”
“德拉蒙德,就是当时‘兄弟会’派来与谢家接触的使者。他带来了资金、技术,也带来了……这封邀请函。”
谢靖尧的心沉了下去:“曾祖父他……加入了?”
谢世渊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我的父亲拒绝了。他说,谢家是中国人的谢家,谢家的根,必须也只能在这片土地上。我们可以做朋友,做伙伴,但绝不做附庸。”
“拒绝的代价是什么?”苏芜敏锐地问。
“代价就是,从那以后,谢家在海外的每一步扩张,都受到了无形的阻力。”谢世渊叹了口气,“而德拉蒙德,在返回欧洲后,成为了‘黑鸢’的第一任掌控者。代号,‘园丁’。”
原来如此。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。
“那这封信……”
“这封信,就在一个小时前,被人送到了老宅门口。”谢世渊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一模一样的信封,一模一样的火漆印。只是,收信人变了。”
他看着苏芜和谢靖尧,一字一顿地说:“收信人,是你们两个。”